我們會把巫術的、部落的或集體主義的社會稱作「封閉的社會」(closed society),而把個人必須面對決定的社會叫作「開放的社會」(open society)。
當然,我們的描述有太過誇張之嫌。以後不會也不可能有個完全或極為抽象的社會。人仍舊會組成現實的團體,也有各種現實的社會接觸,試圖滿足人們的社會情緒需要。不過在現代開放社會裡,大部分現實的社會團體(除了某些幸運的家族外)都是可憐的替代品,因為它們不能提供一種共同生活。而且許多團體在整個社會生活裡也沒什麼功能。
有鑑於此,我們明顯看到,從封閉社會過渡到開放社會,可以說是人類最深層的革命之一。基於上述封閉社會的生物特性,人們對於這種過渡一定感受很深。因此當我們說西方文明源自希臘時,應該理解它的意義是什麼;它的意思是,希臘為我們開始了這個偉大的革命,而這個從封閉社會過渡到開放社會的革命迄今似乎仍然原地踏步。
這種壓力和不安是封閉社會瓦解的結果。甚至在我們這個時代,特別是在社會變動的時候,仍能感覺到它。這種壓力是由於開放和部分抽象的社會生活對我們要求而造成的,它要我們努力合乎理性,至少要摒棄情緒上的社會需求,要照顧自己並且接受種種責任。我認為,我們應該承受這個壓力,作為增進知識、合理性、互助合作以及存活率和人口數所要付出的代價。這是我們身而為人必須付出的代價!
※ 本文為出版社提供之文摘,摘自波普, 卡爾., & Popper K.
(2020). 開放社會及其敵人.
,pp. 417-421 (上冊)。